在杭师大提到政社学院,总绕不开“政社模式”四个字。这四个字可不是我们自封的,而是学校“赐予”的。
2009年,政社学院(当时的政经学院)取得了我校国家重大(重点)课题的历史性突破。是年,学校便将我院这种团队合作、内聚力爆发、国家课题喷薄而出(当年我院教师还申请到了3项国家一般课题)的科研现象誉为“政社模式”。
2008年,杭师大百年校庆之际,学校确定了未来“争创国内一流综合性大学”的奋斗目标。其中,获得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课题,是一流大学必须具备的核心指标之一,也是杭师大的当务之急。任务发布后一年多,没有一个学院挑战(案:当时的杭师大别说是申报国家重大课题,就是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课题,全校历年加起来总量不超过5项)。学校领导拍板决定,让人文社科类“最具科研潜力”(杨磊副校长语)的政社学院承担起申报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课题的任务。这是我校百年历史以来从未有过的一次重大科研项目论证,我当时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项被认为是出力不讨好、也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永远无法忘记2009年的那个冬季,我和赵定东教授、王光银教授、龚上华博士、张孝廷博士、宋桂全老师临时受命组建团队,摸索着开启了国家重大招标项目的征程。“冬至过后数九天,老少预备小大寒;谁家公子挥汗雨?唯我团队政经院”(案:这是当时我哼出的几句打油诗,后被团队成员保存传递。当时学院的名称是政治经济学院。)无数个夜晚,团队的成员围拢在一起,没有领导与被领导之分,没有权威与职称之别,有的是智慧的碰撞和坦诚的交流;无数个深夜,团队成员累到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腰酸背痛到需要在腰部贴上活血止痛膏才能继续战斗,团队成员之间互相进行着并不专业的背部按摩。“一名之立,旬月踯躅”,项目的论证从框架设计到字句推敲,首先要呈现的是思想和话语的创新。另外,一所在当时国内影响还不够大的学校参加申报重大招标项目,想得到国内一流专家的认可,至少我们在文本上必须准确到不能出现语句模糊,必须达到标点符号也不能有错的程度(事后我们成功入围答辩,南京大学的专家现场评价说,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标书!)。那时我们每个人的日常必备品是风油精、滴眼液和咖啡,人人做好了工作到凌晨2点后的思想准备。在团队被“强行”封闭论证的这一周里,让我动容的事情实在太多:上华博士的小孩刚出生2个月,孝廷博士的小孩刚满一周。孝廷博士的小孩还因为过敏性哮喘每周去医院检查,凌晨4点得赶赴医院排队为孩子挂号,然后给新生儿看病的任务只能“无情”地甩给妻子,再搭车走一个小时多的路程参与团队的论证……他们将团队的项目当成了自己的初生儿一般用心地呵护着。
我校能够入围答辩国家重大招标项目(案:项目能够完成,学校科研院同仁给予很多帮助,这里恕不陈 述),成了学校的一大喜讯,校长承诺给参加答辩的我、王光银教授、赵定东教授订做一套西服,整装出发,赶赴北京参加专家组答辩(案:学校西服我们没敢要,穿自己的西装更自在更没压力)。参加答辩的王光银教授,当时是分管学院科研工作的副院长,也是项目的实际组织者。在项目论证过程中,他爱人阿娇偶尔以送点心和糖果的名义来探班,却被王教授用项目属于国家机密为名,拒之窗外。让阿娇只能隔窗而望,寒暄几句就视为疑似“窃取情报”被王教授强行支走。在筹备答辩的环节,他与爱人有一段特别好玩的离别告白,其搞笑程度可上春晚,新生同学们自己去揭密吧。参加答辩的赵定东教授,是这项国家重大课题的首席专家,也是课题的总设计师。答辩结束后,他留在北京继续参加自己的博士后出站答辩。他短信跟我说“我是多么想与你们一起回杭州啊”,我短信回复安慰这位军旅出身的学者:“同感同感,早日回返;你不回归,无法设宴;如觉无聊,可看书卷;下盘象棋(他经常一个人在电脑上对弈),也能消遣;康熙大帝(当时黄金时段的电视剧),还在上演;你的偶像,时时浮现;牵挂妻儿,电话热线;甜言蜜语,亲人温暖。保重身体,好好答辩:西装革履,站立镜前;蓝色领带,白色衬衫;头发上光,勿忘修面;师大学子,翩翩少年;军人气质,可当型男;答辩期间,可以摇扇;口吐莲花,妙语成串;如有异议,据理力辩;答辩结束,合影留念;如想抒情,直奔亮点;放歌一首,迷倒一片;等你荣归,市长接见;鲜花掌声,场面壮观;回到学校,书记把盏;我等相陪,不醉不散”!
整整十年过去了,这幽香四溢的往事,年复一年,成为我生命中一份厚重的奢侈品,我怀着浓浓的感恩之情将之小心珍藏。
接下来的十年中,“政社模式”持续发酵,到目前,我院教师人均主持国家课题数量(包括国家重大重点项目)如雨后春笋般增加,在学校一直保持领先,“政社(公管)模式”于是一直被认可并沿用至今。兄弟高校和学院也不断来我院交流,我毫无保留地把“政社模式”的核心技术与之分享:申报国家课题或其他科研教学项目,本来纯属个人的私事,但在我们学院,一批有经验的教授和学者总是再忙也拿出时间集中在一起帮助申报者论证,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智慧,把他人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他人的项目当成自己的项目,“大家好才是真正的好”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办公室科研秘书和其他工作人员也一直负责为教师个人的项目排版打印签字盖章,确保无误。我院同事之间这种互帮互助齐心向上的氛围也被学校领导誉为最和谐的学院之一。参加交流的某位学院领导回到自己的学院曾经感慨过:政社模式可以模仿,但看看我们,一个字:愁!(案:这段感慨的话是老院长牛玉峰教授告诉我的。但后来这个学院急起直追,在很多方面超过了我们。我们万不能松懈与自满。与一流学院相比,我们还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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